寻媚笔泉记
北京白癜风专科医院 http://m.39.net/pf/bdfyy/xwdt/1 决定探访 那一日天气正好,朋友相约去龙眠山中寻媚笔泉去。 久闻媚笔泉之名,更有先人为此留有诗词和游记笔墨,心向往之。奈何媚笔泉一直静隐于龙眠双溪一岸,山高林密,道路陡峭,常不可寻。前几年有朋友结伴去访,越溪攀岩、入得深山后,不慎遭遇山民放置的野猪夹和山间马蜂的困扰,致足踝被铁夹子所伤,颈肩部多处被蛰,未得而返。又因颂嘉湖水涨落的季节影响,非枯水期无法涉水而登,因此少有人觅得。后亦有本地和外地数批人等欲进山寻访媚笔泉踪迹,多是难以成行或是无法觅得,常抱憾而归,更增添了媚笔泉及其摩崖石刻的神秘。 此时正值初冬,天气放晴。沙净草枯、水平天远之际,想那林间一定是落木初疏,竹叶萧萧。冬水浅浅、枝叶清净之余,那溪边泉边的山石一定是枯草褪去、真容渐露。倘是穿上软底的运动鞋,带上芒杖和竹刀开路,邀朋友数人同去寻找明代先人何文端公所刻、清代文华殿大学士张英所诗、惜抱先生姚鼐所寻并留下《媚笔泉》一诗和《游媚笔泉记》的媚笔泉及其石刻,或可有幸运之缘而有所得。 此念一起,乃欣然前往。 入得宋人黄庭坚留诗的《咏龙眠山》之龙门,澄澈蜿蜒的颂嘉湖水和高高低低的龙眠诸峰便在眼前如色彩斑斓画卷一般次第展开。峰回路转,弯弯绕绕中,环颂嘉湖往深处去,一路都是深秋初冬之色。近处林间,枯草、藤萝在山石和和树干上纠缠倾泻,好一片初冬的风景;一汪湖水安静无言,映照了山峰流云,蔚蓝一如天空的纯粹;远处,山间的松树、桦树、枫树、栎树,翠竹和满山茶园铺陈交错,呈现深绿、淡黄、火红和深红的色彩。偶有映山红悄然散放,山峦和山谷错落起伏、交替穿插,将这个季节最丰富的色彩一一呈现。 2媚笔之泉 媚笔泉者,不知何时得其名。是否为曾经在此归隐的先人们发现了龙眠深山中这一泓松风流泉,无意间在此做了一回停留,忽听得泉声悦耳、幽禽啁啾,倏然就爱上了它。试想一下:峰峦叠翠之中,淙淙流泉之畔,三两好友,须眉飘飘,作画为文,长歌短啸。上有苍苍流云,下为潺潺龙溪,背倚巍巍青山,耳濡松风鸟鸣,三两好友饮酒作乐,不亦乐乎!酣畅之余,顺手铺开纸笺,挽袖执笔沉吟之间,赋诗作画、歌罢舞罢,忽又长啸一声掷笔于清流之中,刹那间墨香飘散,疏影荡漾,波光云影赫然于纸上石上,流水清澈地抚过苔痕山石,那狼毫羊毫竟得如此清泉之濯洗,云影天光,暗香浮动,恍如天造地设的一处洗笔池。于是豪情顿生,呼为媚笔之泉。 我常作如是臆想:按桐城自千余载丰厚的文化底蕴和代起状元进士的历史看,龙眠山“媚笔泉”名称的由来,想必是有如此含义。 媚笔泉最早的说法,相传为明末宰相、桐城(今枞阳县枞阳镇)人何文端公何如宠在此间龙眠山山崖石壁上所刻。康熙时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英曾多次步行来这里赏泉作诗,留下“藓笔离奇金碧画,澄潭深靓蔚蓝天。几回抛却篮舆去,缓步行吟媚笔泉”的诗句。乾隆二十八年三月清桐城派三祖之一、惜抱先生姚鼐返里,曾徒步顺溪流进龙眠山寻媚笔泉,得《游媚笔泉记》,文中描述此泉:“南有泉,明何文端公摩崖书其上曰:媚笔之泉。泉漫石上为圆池,乃引坠溪内。”媚笔泉自此为天下闻。 相传晋代王羲之七岁习书法,十七岁时偷阅其父秘藏前代书法论著,每天在门口池边练字,练完就在池水里洗笔,天长日久将池水都洗成了墨色,这就是人们今天在绍兴看到的墨池;又传元代王冕在绍兴会稽九里山曾建一梅花屋,自号梅花屋主,借梅自喻有感而作《墨梅》一诗,曰: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比起王羲之的洗笔池、王冕的洗砚池来说,“媚笔泉”的“媚”字,完全突破了常人所思的“濯”“洗”二字,有一种狐媚和摄人心魂的山野之气,表达了天人合一的人与自然相处之道,契合了深山密林中怡然归隐之仕的豪放不羁,其间所蕴含的空灵、妩媚、率性和灵动呼之欲出,令人为之叹服。 3寻访之路 在当地向导胡老伯带领下,我们沿先祖姚鼐足迹,循双溪西入,自颂嘉湖入水口而下,趟河石,行至对岸,砍去乱草和杂树若干,沿软沙和层积的落叶上山。清晨的雾气还在龙眠诸峰间氤氲,晨起的飞鸟已经在林间腾挪跳跃,一声声鸟鸣跌落山谷,令人心旷神怡。 山间,若隐若现的阡陌小路陡峭如壁。攀枝条,斫荆棘,踩乱石,前呼后应,向前约一里许,地势渐缓,入一茂密竹林。脚下落叶松软,厚半尺许。山路愈发不清晰,只能低头拨竹、扫藤前行,步履小心之间,竹叶如雨萧萧,纷纷而落,惊动山中各色鸟儿,扑簌簌飞走。 复前行,至一不大的山谷,谷底皆为黑色、青色、淡褐色大石,苔痕落叶满布其间,有浅浅溪流缓缓而下。极细的山路上,见一处天然浅潭。潭水深仅尺许,些许细沙铺陈水底,金黄耀眼。有落叶数十飘落水上,纹丝不动。其上,数株菖蒲和细草枯枝之间,有极细的泉水自潭上注入,淙淙有声。同行的高老师及胡子先生有户外攀岩及寻古特长,身手敏捷,披荆斩棘,手杖并用,从山谷右侧而登,至上游五十米左右,觅得一青色巨石悬于溪上。 朋友中有人说:此石立于崖上,形体危兀,有千古遗风,很可能就是媚笔泉摩崖石刻所在,崖下路边浅潭,应是张英和姚鼐笔下的媚笔泉。如此,那突兀伸出的巨石临水一面,应有当年何文端公凿刻的“媚笔之泉”数字。自明末至今虽三百余年,但石上应尚能觅得真迹。更何况,近年有不少探寻媚笔泉着也在文字中有所描述且留有图片。年有桐城文物馆人士到此寻迹考证,发现媚笔泉摩崖石刻并立有摩崖石刻文物保护碑一座。奇怪的是,后来又总是听说有人专程到此寻找,却未曾找到。而此番,同行之高老师和胡子更是认真,扒在巨石上搜寻良久,依然没能找到石刻的任何踪迹。问胡老伯媚笔泉和摩崖石刻的可能所在,亦不能准确表达。 既如此,再往深处走吧。 4发现文保碑 山势依然不陡。顺山势和毛路向上,六七十年代双溪人依山而建的梯田和山塘轮廓还在,只是已经废弃不用,人工砌起的石头摆尚很齐整,一两处山塘甚至还能看见当年蓄水的气势。 一路仍是细细溪流,地面松软潮湿如故。至一处较高石摆脚下,又见一片竹林,其后依然是林密的山峰。及上,豁然开阔,竹林间赫然见一汉白玉碑石,上书:“桐城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媚笔泉摩崖石刻”,立碑时间为年11月。地面潮湿更甚,一如沼泽。竹林后为一较大之黝黑山石。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媚笔泉?! 众人欣喜,急纷纷上前。只见眼前有一约三人高、五米宽之巨石,通体黑褐色,间有沟壑积土,荒草数株和纷乱松叶竹叶被覆其上,其背部有一溜日久流水痕迹,石底有罅隙,些许细沙乱石,极细微泉水自石底汩汩而出。 怕一不小心损坏石刻,众人用手细扫去石上落叶,取木棍拨去积土杂草,分辨好久,仍未发现石刻踪迹。是年代久远、日晒雨打致石刻已分化消弭?还是此处根本就不是当年摩崖石刻所在?纵是千般细辨,也没有寻得些许“媚笔之泉”的痕迹,见到姚鼐笔下“泉漫石上为圆池,乃引坠溪内”的景象。 疑虑之余,有人拨通业内人士电话,答复是:十年前确是发现此地有石刻存在,并立有文物保护碑一处,近些年也有工作人员上去,媚笔泉及其石刻应在此处。既如此,十年前发现的尚存摩崖石刻一定还在,近些年寻访者所拍摄到的红色油漆描摹的清晰度极高的实景照片应该还能被发现。但眼前除了一块石头、一片竹林、一处沼泽和几声鸟鸣外,再无其他。 众人有失望之意。但转念想,近些年亦有不少人寻之不见,那么我们的寻找不得也在意料之中。再说,遇见不如想念,还是留个念想,待下次寻个机会再来吧。 雾霭已经淡去,时间不早了,于是,陆续下山。 寻媚笔泉记寻媚笔泉记寻媚笔泉记寻媚笔泉记 5疑虑顿生 谁知后来又有了一个插曲。 在我们悉数下山之后,心有不甘的高老师和胡子二人又折回山上,复到之前遇见的浅潭上方大石附近。执铲杖以敲之,舀山泉以洗之,如许反复数次后,低首细察,竟觅得尚存有点滴红色油漆描摹的“媚笔泉”三字。 按理说,发现了石刻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也可印证那一方石潭就是媚笔泉之所在。可我却忽然生出许多疑窦: 如果高老师和胡子发现的这三个字所在是真正媚笔泉石刻的话,那么,我们发现的立有文物保护碑的地方就肯定不是; 如果此次被发现的石刻是后人故意所刻并描摹出来的话,那么当年何如宠所刻、姚鼐所述的“媚笔之泉”四个字就与此间发现的“媚笔泉”三个字存在矛盾,而后来所有能看到的照片上均为“媚笔泉”三个大字,这一次发现的石刻和那些照片就存在可疑之处; 如果当下发现的石刻和那些照片不是当年真正石刻所在,那么文物保护单位立碑的那一处就可能是真正的石刻。但那可是十年前才发现的,不太可能连一丁点痕迹都找不到; 那么又回到第一个问题:如果那张被本地不少摄影家和探寻者所普遍认可的实景照片是真的摩崖石刻的话,那么高老师和胡子发现的这一处石刻应该就是真正的媚笔泉。那么,那块保护碑就有可能是位置不准确。 当然,我们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一种可能:那一处立碑的地方的确是真正的石刻所在,只是因日晒雨淋,在近10年时间内完全被风化并消失。 当然,我们也可以百分之百地排除这附近存在两处两处媚笔泉和摩崖石刻的可能。 6无论如何 尽管媚笔泉的存在是毫无疑问的,且一定就在这龙眠山的附近,但无论如何,这一处历史和人文古迹都亟需我们再开展一回细致的考证和核实,以证真伪,以正视听。推开来说,无论是专业部门还是文化爱好者,亦或是普通民众,都应该对所有的文物和历史遗迹负担起责任,在努力挖掘、认真寻访和反复考证论证的基础上,对这些散落在桐城大地上的十分珍贵的遗迹和文化予以最大程度的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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